【 電笠 People / 黃家正、CY Leo 專訪 】

「香港的觀眾非常成熟，例如香港藝術節，一個週末有芭蕾、中英話劇、古典音樂、爵士等全部爆滿。我覺得不需要探討是否不夠多人懂得欣賞那些音樂。」

經歷疫情瘋狂看表演的時期後，現在大眾報復式旅行、大量海外藝人來港演出沖淡本地音樂熱潮等，種種「反高潮」的狀態，是在港舉辦表演普遍會遇到的問題。即使面對這樣的狀況，六年前本地薑音樂節「傳統 · 跨時 · 破格」的宗旨， 2024 以「Original．Excellence」重新出發，聚焦本地藝人與 Fine Music，仍然始終如一，繼續前行。

▍Bright or Dark，忘我是終極境界

Major 與 Minor 之間，並不是曖昧地帶，因為聲音的本質與情感無關 ——「Major 和 Minor 都可以是開心，音樂從來不是關於『開不開心』的事。」黃家正（KJ） 如是說。CY Leo 繼而談及音樂的調性：「中國音樂很多慘情音樂是用了 pentatonic scale（五聲音階），這就是文化影響下所𧗠生的情況；印度音樂有很多半音，甚至不分 Major 和 Minor，或在兩者之間，那些音樂其實是配對某些回憶、歷史，再給人類一些情感。」與其論及調性對應開心或難過，CY Leo 直言倒不如據 Jacob Collier 的說法 —— Bright or Dark 來形容音樂的調性。即使是 Bright or Dark，也可以包含很多情緒在內。

KJ 直言他自感有些作曲家與他很相似，他卻特意不選那些作品在音樂會演奏，音樂會其實是一個平台讓 artist 呈現他渴望讓人看見的一面。「每個人也有 Bright and Dark 的一面。有些東西由我們去選擇。」二人不約而同地承認，從音樂會之中，他們也頗了解自己。「表演最好看的，通常也是一個 artist 最真摯的時候。如果他成功讓我們聽得出他的真正性格，那他是一個很成功的表演者。」只有將忘我所呈現的狀態一一傳遞觀眾，才讓大家確切感受、享受。「練習情感、專注技巧，到最後都是為了『忘我』。」論及如何平衡技巧與情感表達，KJ 直言「忘我」是終極去向。

▍香港音樂家要有 originality

KJ 於六月舉辦的鋼琴獨奏會，將演奏他「全心巴哈，全意莫札特」的曲目 —— 本年度專輯《全心巴哈》的編排別出心裁，法國組曲與英國組曲之間隔着非組曲的歌曲：「最簡單的方法就是，我將它變成一個小時的作品，以調性將歌曲串連成為一個獨立的體系，它有自己的結構，但絕對不是一個故事。」Original · Excellence 概括所有參與 artist 的音樂種類，「香港音樂家要有 originality，就算古典音樂亦然。」

「傳統之所以成為傳統，因為它是一個 crystallized、最好的過去，它就會繼續留在歷史裡。」古典音樂的洪流裡，只留下數百個名字，因為只有最出色的才能留在記憶之中。CY Leo 提及「創新」很容易，天花龍鳳一堆想像信手拈來，但如何混合傳統，讓創新成為傳統的一部分才是要學習的東西。Jazz、口琴、Tango 的揉合，CY Leo 自言一切經歷也是 perfect timing ：若不是奪冠後遇上迷惘、剛好正在研究 Jazz、剛好去了一趟波蘭、剛好遇上阿根廷音樂家，始料不及的事情，卻把不同元素連結在一起，一直延續至今 ——「The Aromas of Tango」，成為十年音樂旅程的一個印記。

Interview and text by Tszkiu
Photo by Anson